提到巍巍汉唐的审美,忽然想到曾经的一次旅行。从东往西,去到历史悠久的古城西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趋势,人们想要重拾一些历史的辉煌与文化,很多人喜欢把这个古城称作长安。尽管大家都知道,西安当然不等于长安;但在今天的这座城里,隐隐约约住着一个长安的魂。
去之前,想到某次去西北另一个城市。去的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一直到飞机进入一大片棕黄的领域。窗外看出去,满眼都是黄棕黄褐色的山体,间或有一些绿色点缀其中。山形绵延,高高低低遒劲有力,散发出粗犷的西部风情。而这个城市本身很多元化,融合了各个地方的文化,非常有趣。
西安呢?也会是一样的多元和粗犷吗?
是,也不是。我们拥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城市,但是经过岁月流淌,还能保留住一些真实历史感的,并没有很多。西安是其中的一个。
去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棕黄的山体,而是郁郁葱葱的秦岭。再近一点,就能看到舷窗外,散开的白云,漂浮在终南山的深绿密林之上。这就是终南山,古诗里“归卧南山陲“,”白云无尽时“的终南山呀。感觉不小心就会活捉一只修行的仙人,端坐林间,有足够的聪慧看到天与地的奥秘,也有极大的悲悯连接人间烟火。
返程时特意选了高铁,可以更清楚更充分地欣赏窗外的风景。高高耸立的,是乌云打底白云镶嵌的华山(华,hua,第四声,小学生念得比我准),蜿蜒一瞥的是黄黄的黄河。也许是临行前看了和这里有关的纪录片,真的看到秦岭,亲身走入这些风景时,觉得格外有趣。
除了市区,也去了一些周围的地方。比如说华清宫。这个地方其实去亦可,不去亦可。那里看什么呢?也许就是几个(可能)跨越千年的澡堂子,而且只给看,不给洗……这种情况下,必须自己事先做一些功课,或者找专人讲解。有故事的风景才是好风景啊。你以为简简单单的澡堂子,其实不简单:阿环洗过的海棠汤,舞王洗过的莲华汤,李二的星辰汤,还有大大小小人物的尚食汤。都是名贵的汤啊。
然而最有感触的,或许是那个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招待所style汤。温泉源头的温度,经过不会说谎的小朋友(谁说的小朋友不会说谎?)亲手测试,是温的。走进看泉水里的原石,其实很美丽。漫步庭院,仿古唐风灯台掩映在粉色芙蓉丛中,微雨里的芙蓉花瓣竟飘落出点点盛唐之美。虽然只是过客,但在庭院中走一走,让自己放飞在花海和人海中,仿佛也走进了斜插芙蓉醉瑶台的梦里。
很多人必去的地方是兵马俑。很难去评价。不能差评,否则对不起它的国际名声和地位,以及难得的货真价实。很难好评,不然对不起人挤人人比俑多的尴尬,对不起生意馆内导游的敷衍。也许比较好的方式是,去就是了,何必评价。它也许可以更好,但宇宙独一份的资源,加上一年四季都是旺季,场场人挤人的火爆,让它失去变得更好的动力。和我们中的很多人一样,就是得过且过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