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梁羽生不以秦朝为历史背景创作武侠小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江湖在中国人心中是一片英雄地,是寂寥与自在,豪情与恩仇的存在,怀着英雄梦的人心中,始终有江湖一席之地。

无武侠不江湖,说起武侠,最绕不过的就是四大武侠小说鼻祖——金庸、古龙、温瑞安、梁羽生,这四位的故事要么着历史,名讳、事件有迹可循;要么架空铺开,天马行空。

然而细究起来,他们创造的江湖大都围绕唐到清之间的大朝代展开,创作背景都无关秦汉。

论起中国历史朝代,秦的辉煌无可匹敌,那么金庸、梁羽生、温瑞安这些乐于围绕历史造江湖的作家为什么都不约而同舍弃了秦朝呢?这要从武侠和秦朝的特殊性说起。

武侠小说作家出身,更贴近中国后时代历史

从身份与背景看,金庸和梁羽生都是清朝书香家庭出身。金庸的祖上查升曾任翰林院庶吉士,在康熙南书房编书写文,出自浙江海宁顶级大世家——查氏,一家出过22位进士,最辉煌时一门五翰林。

金庸的近亲也都是鼎鼎大名的文人,比如他有位表哥叫徐志摩,有位堂兄叫穆旦,有位表姐夫叫钱学森,有位堂姐叫琼瑶。而梁羽生曾拜太平天国史学专家简又文及书画名家饶宗颐为师,自幼好读,博览群书。

从两人身份不难猜到,他们都是半个史学家,对中国的后时代历史相当熟悉,而他们写作也都遵从逻辑与现实,乐于呈现自己熟知的,不乐于过多空泛编造,因此不相熟的秦汉就进了武侠禁忌圈。

秦,武侠小说的空白区

金庸一生著作有数,“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数尽,从宋写到清,各书中的故事前后有所勾连,人物众多,架构庞大,逻辑严谨,顺应史实。

与金庸相比,梁羽生的作品多些,为人熟知的有萍踪侠影、白发魔女、七剑下天山、大唐游侠传等,总计三十余部,讲求以侠胜武,朝代横跨唐到清,故事与史实既有勾连也有矛盾。他们的作品写到唐已经算是历史最长的了,秦汉都未涉及。

事实上不止他们,所有的武侠作者中挑不出几个写秦的,唯一一部出名的大概就是黄易的《寻秦记》,但这本书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武侠,而是一本趣味横生的穿越作品。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看,秦汉及以前就是武侠小说的空白区。

秦始皇

秦,一个不符合武侠小说奥义的朝代

武侠的奥义,皮在“武”,骨在“侠”,古龙的武侠胜在悬疑与奇诡,其他小情小怨的侠义故事难免平淡,难出精粹,真正的大武侠须得有吸引人的大义,比如“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家国情。

为此,聪明的作家都依史建构,金庸和梁羽生都是典型中的典型。

依史建构注定故事细节可以自编,主体框架不可脱实,要以正史为主干,以野史为枝丫,以妙想奇思勾连,在市井与朝堂中间拓出一块地界来,装下人们向往的潇潇风云。

这些特性都注定武侠小说在资料甚少、野史寥寥的秦朝无的放矢。

秦,历史太古早,辉煌太短暂

秦朝虽然是中国实现大一统的伟大朝代,但事实上国祚非常短,仅存在了14年,两代而亡。一个十几年的朝代,可以想象,来不及发生太多故事,即便发生了来不及记录和传颂,因此留下的野史和传说十分有限。

秦距现代已经有多年的历史,史料基本都在正史中,以王侯将相合纵连横为主,即便有少数民间故事也被两千年光阴洗了多遍,剩下的都是世人熟得不能再熟的了。这种境况过于单线条,没有给小说留下发挥空间。

秦,军国乱世,政治为王

武侠故事总是浪迹江湖、民间游走,但战国到秦是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并没有那么多自由和浪漫。

战国时,各国之间常年连横互斗,社会主基调就是国与国对抗,小国屯兵数十万,大国兵士达到百万,合纵连横,战乱四起,一派军国乱世。

而从文化上看,在大一统之前,各地民风、文字、语言都各不,过一个国家需要换一遍翻译,这种分裂琐碎的文化注定细枝末节的民间历史只能做乱世政治下的边角料,难以留存。

秦国数代帝王都以法家治军治国,军风严谨,律法严苛,政治改革不断。

统一后,嬴政为了便于治理搞起了户籍制,不允许平民随意流窜,这种环境之下,能越国流转的只有政治家和士大夫,极少数英雄豪杰的故事也无不与政治挂钩,比如刺秦王的工具人——荆轲,蛰伏在将相门下的客卿也都一门心思问政,根本挤不出一片江湖。

秦,基建狂魔,大型劳力压榨机

战国时期,各国军队数量庞大,要在没有机械的年代武装这样庞大的军队,供应当时已经非常先进、制作十分耗时的武器、兵甲和攻防建设,外加粮草。

可以想见,整个社会几乎都笼罩在战争氛围中,民众几乎都是预备役,从生产生活到农耕,无不为战争服务。

秦始皇生平的一大爱好就是修筑绝灭人性的大工程,从长城到阿房宫,从栈道、水利到兵马俑,这些大工程耗费的人工都是浩大的,难免在民间横征暴敛,极致搜刮劳力。

从史料看,当时连十几岁的青少年都要上工,壮年人优哉游哉走走停停是不可能的。游侠?被官兵撞见大概会直接被抓壮丁去役。

战争机器加基建狂魔形成了双重劳力压榨,人生存都有困难,注定难有闲散人去搭建什么江湖。

从作者本身的文化底蕴来看,唐宋之后的史籍趣闻更加丰富、熟稔;从史实来看,秦朝与自由浪漫、洒脱游走全然无关,注定没有滋养江湖的沃土。

所以无论主观意愿还是客观现实,武侠作家不写秦都是一个明智而必然的选择。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洒脱俊逸的江湖故事需要时代背景来成全,能写出英雄的作家无疑都沾了漫长历史的光,而能享受这些故事的你我他,是沾了作家的才华与华夏文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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